颁奖典礼后，杨超（中）笑容满面走出会场。张云泉供图

　　北京时间11月18日凌晨4点多，在美国盐湖城举行的国际超算大会（SC16）上，“戈登贝尔奖”谜底揭晓，此前被寄予厚望的中国团队不负众望，中科院软件所研究员杨超与清华大学副教授薛巍、付昊桓等人联合北师大组成的研究团队凭借在“神威·太湖之光”上运行的“千万核可扩展全球大气非静力云分辨模拟”应用，一举摘得该项锦标。

　　“零的突破”

　　“戈登贝尔奖”是国际高性能计算（HPC）应用领域的最高学术奖项，被称为“高性能计算领域的诺贝尔奖”。该奖项设立于1987年，由美国计算机协会与美国电气电子工程师协会联合颁发，主要颁发给高性能应用领域最杰出成就，目的是表彰研究人员在利用并行计算实现科学突破这方面所取得的成就。

　　中国科学院计算机网络信息中心副主任迟学斌介绍说，与全球高性能计算TOP 500着眼于高速计算硬件性能不同，“戈登贝尔奖”更注重于高性能计算应用水平。通常，“戈登贝尔奖”会由当年TOP500排行名列前茅的计算机系统应用获得。比如，美、日研究人员凭借运行在美国“泰坦”超级计算机、日本“京”超级计算机上的应用，都曾经连续获得该奖项。而近30年来，该奖项一直被美国和日本垄断。

　　这些年来，中国超算取得的成绩有目共睹。从“天河二号”到“神威太湖之光”，屡屡在性能指标上攀上世界之巅。此外，我国在高性能计算机的数量和用户类型上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目前，中国超算已在互联网、制造、气象、地质、医药、国防等领域取得了显著的应用效益，但始终未能染指“戈登贝尔奖”。

　　“高性能计算产业蓬勃发展的同时，如何在高性能计算机与用户应用间架设‘桥梁’，更好地发挥高性能计算机的‘效能’，一度成为中国HPC迫在眉睫的问题。”迟学斌说。

　　为此，2014年的中国计算机大会（CNCC2014）还专门召开专题论坛，聚焦“戈登贝尔奖离我们还有多远”。

　　如今，中国超算终于争下了这口气，一举拿下了“戈登贝尔奖”，实现了零的突破。中科院计算所研究员、高性能计算专业委员会秘书长张云泉说，这意味着我国超级计算应用软件研制水平和应用水平已得到显著提升。

　　中国超算发力应用

　　获得“戈登贝尔奖”，对于中国超算还意味着什么？

　　迟学斌告诉记者，超级计算机系统是各国科技竞争力和综合国力的重要标志，也是世界高技术领域的一个战略制高点。而使超级计算机系统真正发挥效用、为各领域提供高效计算服务的，还是要由高性能计算的应用发展水平决定。如果说超算设备和性能是各国高性能计算的硬实力，那么应用水平则象征着各国高性能计算的软实力。

　　也就是说，各国铆足了劲儿发展高性能计算，不仅在于其战略地位，更在于其应用实效。

　　诺贝尔奖评选委员会在2013年将诺贝尔化学奖授予美国化学家的“为复杂化学系统创立了多尺度模型”研究时就在声明中说：“对化学家来说，计算机是同试管一样重要的工具。”因此，如果只有计算机而不会用它，无异于空有宝刀而不能断朽木。

　　“高性能计算机系统研制水平的不断提高，最终的落脚点仍是为了更好地使用其计算资源，并在此基础上产生更为广泛的成果和效益。”迟学斌说，因此，“用好超级计算机甚至比研制超级计算机更难”早已成为国内外业界共识。

　　而对企业而言，只会生产HPC设备，而不能开发相应的软件和应用，最终将无以为继。“企业手里没有应用，总有一天会活不下去。”中科曙光副总裁邵宗有表示，没有应用，于HPC产业而言意味着市场萎缩，而于企业自身而言，则可能意味着被淘汰。

　　中科曙光近年来也积极布局超算应用——该公司董事长、中国工程院院士李国杰是中国最早一批的计算机专家，他曾在不同场合多次强调：HPC产业化的目标就是要让超算系统“通用、好用”；曙光公司也“不能仅仅是硬件公司，还要从超级计算机出发，做服务、做软件、做应用、做解决方案”。

　　据了解，今年中科曙光作为国家“十三五”高性能计算专项“钦点”的开展E级超算系统研制的3家单位之一，已经率先展开了E级高性能计算机原型系统的研制。与此同时，曙光已经找到了两个面向E级超算的应用命题——地球模拟和对地观测，并联手不同领域的合作伙伴展开应用软件和解决方案的开发，“一定要把超级计算机的命根子掌握在自己手里”。

　　“我们希望，中国在下一代超算（E级）再次在性能指标方面站上世界之巅时，中国超算的应用水平也能与之相匹配。”邵宗有表示。

　　（原载于《中国科学报》 2016-11-22 第5版 技术经济周刊)